好久不见,见字如面。
这个星期,表达欲濒临失控,脑袋不停闪回种种念头,它们清晰或模糊,甚至只是一种感觉,因为我已经忘记具体是什么了,像是一个又一个失孤,我已经找它不回了。
我回想年后复工、庸碌的生活:
早上 7 点半起床。打理自己的仪表,50 出门,等电梯的期间点开 Podcast / 微信读书 挂后台,楼下开一辆共享单车,骑到门口排队买煎饼,8 点 10 分到公司门口,15 到自己的工位,打卡,接水,偶尔抬头和同事说声早,开早会,做需求。
11 点 25 分看中午食堂的菜单,半打卡,下楼排队吃饭,12 点多一点坐电梯上来,熄灯,刷会手机,蒙上黑色口罩小憩 20 分钟,35 开灯,排队接水,上厕所,恢复清醒,开始做需求。
5 点半下班,等十分钟跟同事吃饭,45 左右到附近的城中村,50 选定店家,等菜上桌,6 点左右吃饭,大概半回到公司,上楼,接水,上厕所,45 做回工位,整理下班前业务发来的BUG,排期,修复。
7 点半左右不再看电脑,保持屏幕常亮开始玩手机,8 点背书包和另一个应届生跑路,20 回家,取快递,上楼烧水,下楼接水,回到房子大概刚过半,洗漱,冲澡。坐回自己电脑面前,大概 9 点过一点,湿敷,看看 JAVA 八股,偶尔和家里打个电话。室友大概在这个点从公司健身房回来,10 点后挂了电话,关了电脑,瘫在床上。刷剧、漫画或者新番。
11 点过半关闭屏幕,点上三个闹钟,放头顶,准备睡觉。12 点之前入睡。
压抑太久了吗?这就是极限吗?如今把自己埋在别人的需求里,一天半数时间都绕着别人转,没有时间倾听内心的声音。我好像又丧失了自己的生活。如果死亡可以预测,且是一团虚无,那么我这样这样的人生,跟死了没两样,只欠几寸黄土将我埋葬罢了。
有的人25岁就死了,只是到75岁才埋葬
我记得周内有天下午写代码到腰部酸痛,在俯手按摩攒竹的时候,眼前发黑,我闭住眼睛,尝试放空,一种来自过去,时空错位的感觉席卷我全身:
我这样每日牺牲生活,加班加点为公司产出,和我当年熬夜做卷子,又有什么区别呢?我现在的生活,会不会只是当年的延续?我能做什么吗?这是我的问题吗?还是结构性问题?…
我以为上大学就能有生活,所以我熬夜刷卷子。我以为工作了就能有生活,所以我有闲了就去学技术,看八股。现在老板让为团队争气,就算闲坐也要等到八点下班。生命阶段一环扣一环,来不及喘息,所以到现在为止,我依旧不知道生活在哪里?1
我拼了命地想逃离那台矮小的桌子,但我用尽全力,都像是在原地踏步。倦怠、困顿和疲惫永不止息,甚至连睡懒觉的能力都丧失了,只要一超过8点半,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睡。我试过褪黑素、瑜伽、跳绳、甚至是高潮,全都没有效果。我发现这次我必须习惯。
后来我决定,必须得想些法子抵抗这个系统,我必须想一些东西去对抗,如果接下来的每个星期都要浪费三天在领导的意淫上,我一定会无法接受,再次崩溃。也许我已经丧失了面试自我介绍中说的,「吃苦耐劳」,我想我一定不是中国人,要不然为什么我吃不了苦呢?我始终无法为了「传统美德」这四个大字,对自己暴政。
这封信最后可能变成流水账,如果能向你传达一些东西,那是再好不过。无论如何,我都要写下去,为了自己。这算是本能的驱使,是我这个独立的个体,在社会化的过程中,单方面的反抗,我记录下一个又一个反主流旋律的思想,做着与其长眠于此,最坏的打算。
亲爱的,我想和你说的是,如果你真的感觉不舒服,不要为了别人嘴中的「美德」而默默忍受!这些为了别人的认可而承受的苦难是不值得的,沉默地忍耐更不值得的。与其被别人的话语奴役,痴迷这些人的称赞声中,你总还是要为自己做点什么事情,所以为什么不是现在呢?
追女孩儿
这周偶尔难眠,想起了曾经的白月光。难眠的时候,总是这样,想渴望另一个体温,渴望清晨惺忪的一阵缠绵。这些日子我伴着这幻想入睡,不意外地,总在醒来时落空。
「怎么才能找到另一半?」,我搜。
网上社群给的答案世俗、废话,「胆大、心细、脸皮厚」,「好事多磨」。跟没说一样。
我刷社交媒体,发现自称「舔狗」的男生越来越多了。好像男女对立的舆论更加严重了?
从质疑、理解、成为这几种状态。我也曾这样,所以我觉得这些答案不公平。
白月光后来有一段时间来找我,我觉得诡谲,甚至有些莫名其妙。我知道她对我从没有感觉,是我给她写一封有一封的信,她才愿意回头看看。但这样一句话不说就回来,我觉得这是不爱,更像是供需。她刚好需要,我刚好能给,仅此而已。删除、拉黑,也等不来的一句道歉,我活该这样。
我想说的是,凭什么女生就能一次又一次地被原谅?男生为什么就得不计前嫌?**男生就不会受伤吗?**即使被女生百般刁难,还是要想尽一切办法,哄女方开心?这段亲密关系已经走向畸形,这关系要让一个灵魂去抚慰另一个巨婴,有些政治正确的味道,这才是问题。凭什么啊?
我想起了今年过年回家被母亲和姊妹旁敲侧击,花式催婚,传授给我的「脱单技巧」,除了调侃我足不出户,也强调 AA 是永远追不到女生的;逢年过节的礼物也绝不能落下;遇到想要、但难追的女生还要下些精力,交好其身边的闺蜜,帮忙里应外合、洗脑、催眠和PUA。
我的信仰再次崩塌,我知道这是可能的,这才是世俗中普遍的故事。但这并不是解药,而是毒药,就是在饮鸩止渴。我觉得就算喜结连理,也不会真正幸福。我想,这个年代,能让人结婚的理由,就只剩爱情了,如果非要像长辈说得这样,我宁愿终其一生,不碰爱情。
所以我大概已经放弃追求爱情了,我仰慕着的独立女性,她倔强、坚强,不输男人的同时,更具有男人并不具备女性的魅力。她们存在的本质就是拒接成为别人的庸附,所以我觉得这份爱,最终也不会得到回应。
对我而言,秘而不宣、暗流涌动才是爱的真谛。至少这份幻想,还能伴我一千零一夜。
我的单身同事跟我说,他曾经的白月光已经生了二胎。
我沉默,想,也许我也会遭遇这样的一天,梦想幻灭,到时候又要怎么办呢?
我不知道。
你想活出怎样的人生
我不停地在 Telegram 和 Google 上收集文艺类综艺「文综」,如窦文涛老师的《锵锵三人行》《圆桌派》、梁文道老师的《一千零一夜》、陈丹青老师的《局部》、许知远的《十三邀》2。
我觉得自己在回答之前看过的一个问题:
如果去一荒岛,你会带哪几本书呢?
或者延伸一下,你会带什么呢?
我非常喜欢站在在巨人的肩膀上看世界。
网上流传的单集零散琐碎,难堪大用,所以我只能一再找寻。甚至开了三个会员:百度、夸克和阿里。我们知道中国互联网需要进行审查,但到各家实现的特点就很不一样,百度家就算文件违规,最多就是不可访问;而阿里家呢?轻则对本人有效,无法对外分享,重则直接吞掉,如果不仔细甄别,是无法发现文件凭空消失的;网上那些喜欢恰烂钱的自媒体,最喜欢百度网盘,而社区对阿里网盘支持也比其强过不少。如果实在找不到,就只能花钱买,倔强的人,像我,很难受。
除了精神层面的东西,还是需要钻研技术,业余时间也不能落下各种功课,学数据库、框架。所以上半星期的空余时间,全网地找马士兵教育(马SB)3,即使本人吹得玄幻,讲课粗狂,但起码有时间的积累,我觉得至少是有些东西的。
有时我也在想,这些内容、至少是目录,本应该是学校提供给学生的,但因为学校和社会的脱节,反而需要学生们自己各显神通,一一找寻。
可是,就像落入收藏夹的干货,我现在也没完整地看完一节,周六的整个下午,明明有这样大把的时间,却总是无法集中精力,也许是手上的选择太多了,平板、Steam Deck、微信读书,现在又多了很多舶来的网课和文综,我一定无法全部看完,所以现在更加迷茫了。
你可以拥有一切,但不能同时。
所以你能做的,就是选择成为你自己,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,就去做什么样的事,对自己剪枝。
说了跟没说一样,我还是坐在这里输入一个又一个比特,不知道未来要做什么。
重构 RSS 阅读系统
下半星期,我把自己的剩余精力都放在了重构 RSS 阅读习惯上。
这是我现如今能给出的参考答案,截至目前,我还没有开通任何之一会员(太贵太穷了)。所以我把小绿书(酷安)和小红书上的关注,全都放在了本地阅读器里,存档这些个人日常碎碎念,营养价值低,长度短,更新快的微博客实在太过奢侈。
相反,针对那些更新慢,又希望走通知的订阅源,我就放在 Feeder,因为可以直接走 Apple Notification Push,就算有有 50 篇文章的浏览限制,但好在 Star 没有限制,像是个收藏夹,碎片时间在通知里 Star 过后,回头再进行 Read Later。
如果想突破 50 篇文章的限制,可以直接去 Inoreader 里查阅。结合上这些产品的优缺点,再加上定期存档一年以上不更新的博主和订阅源,200 + 150 的免费额度相当实用。
如果连生活也能断舍离
出租屋里需要什么,我已经不知道了,现在我的生活单调,变卖生活的家具,正努力把自己变成一个一无所有的人,等到变成那个样子,又能怎么样呢?我再做些什么呢?我不知道。
就在刚才,我把自己去年 8 月买的显示器又挂到了闲鱼,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台 4K 显示器,也是我对刚工作的自己做的一点小小鼓励,刚买回来的那些日子,我努力畅想自己 WLB 的未来,我希望到点下班,这样我每天就有大约 4 个小时的自由时间,可以通过这台窗口,短暂地窥探世界。
后来领导开会,讲项目急,任务重,一个一个把项目组的成员叫到会议室拉家常,我们向每一位回来的成员旁敲侧击,也理不清领导这次到底想说的是什么?最后一个轮到我,因为刚来,我的害羞、腼腆,成了这仅少数的我和领导之间短暂的交流。
他要求外向,跟我讲什么黄色,绿色之类的人格,我听不懂,只得嗯嗯点头表示认同,加上领导本身也支支吾吾,有一句没一句,更是不知所云。最后问我有什么困难,呆得怎么样,我说同事都很好,很热情。我对我笑,该吃饭了。这次短暂的聊天就这样稀里糊涂地结束,其实他想说什么,我都知道,但我不明白的是,为什么不能遵守契约精神,把条件摆在台面上,我们约定期限,然后好按期执行。显然,他想占我便宜。
从这天开始,我的精神开始枯竭。每天我过着这样的生活:
我真的觉得自己丧失了生活,我多么希望6点能在酒馆遇到同事,和喜欢的人逛街,肆意拍照、留影、记录年轻的此刻。但是事实呢?我站在工位前100米处的落地窗,看着背包走向门口的人,看着堵在马路上,缓慢行驶的汽车,内心的愤懑和不甘,止不住地往上涌。我得感谢他们,是他们提醒我,现在理应下班,因为没人下班的工厂才更加恐怖。
十年前,我躲在教学楼楼顶的楼梯上,接着反射来的夕阳,读书写字,远离人群;如今的我重新坐回下班的楼道口,刷着昨日更新的文章、漫画,躲避科长,却不敢走。
我读书的时候,还有明天。
我上班之后,已经知道明天是什么样了。
Footnote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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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来想把这段文字,这种情绪发到朋友圈,但回头读了一遍戾气慢慢,最后想想还是算了,谁不曾幻灭过,我不太希望当一个骂街的角色。但当我写道自己始终像是一个做卷机器的时候,我破防了,因为长辈、老师、领导的规劝本质如一,都是让我放弃当下热爱的生活,去忍受生活的苦,去追求一些他们口中更崇高的东西。我不理解,凭什么啊?甚至一些人会跳出来建议说,小作文对我的生活不会有什么效果,有时间写这些东西,不如花时间做心理建设,承受当下的一切,把握当下的时间,两耳不闻窗外事,去多少多一点实事来的实在。随后我陷入了更深层次的绝望,这不就是阿贵吗?我本以为是世界欠我的,想用坚持换来世界的一句道歉,结果呢?还是他妈的和解,怎么最后这一巴掌还是要算到我头上,直至可以诡辩到是我自己倔强,让自己这段时光被耽搁,是我自己软弱,不够坚强,所以是我自己欠自己一句道歉。我愤怒,因为我的发声,最后居然成为了我要道歉的原因,受害者始终是我自己,请问,这不荒谬吗?这一逻辑的另外一种说法是,国家机器强大到我们难以反抗,当我们难以为继的时候,就只能合理化受害者这一属性,并接收不得有任何怨言,甚至永世不得翻身,做一辈子跪着拉车的祥子。 ↩